人类恋爱交流中心

重生回高二，我向霸凌者开始了复仇

“听说生腌汉英词典很好吃，你表演个30秒生吞，我奖励你再来一本！”

“老大，清北的电话”

“什么？免学费还给奖学金？”

“不去，我答应华北了！”

“什么？李冉也去？”

“告诉清北，顺丰次日达！”

—

1.

当我发现我已经重生回高二上半学期的时候，我差点哭出声。

拜托！我才刚收到清华的录取通知书啊！这就好像一局游戏已经打通关了，然后睡了一觉登录发现存档丢了。

“奶奶的。”我忍不住骂了一声脏话，身旁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厌恶的瞪了我一眼，我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她。

向宇飞，长相好，学习好，在班里排名前五，很讨厌我，曾经一度不想跟我做同桌找老师换过座位。

我看了看日期，现在是我跟她坐同桌的第二天。

“看看人赵婧，骂起人来好牛x啊。”我身后的一个男生阴阳怪气的小声说，他叫陈伟，眼小而胖，成绩一般，但是在班上人缘很好，混得开。

当然，他跟我关系可没那么好。

我抬起头，孙嘉慧和李雯就坐在我前面，听见陈伟的话，她们俩转过身瞥我一眼，然后捂着嘴开始笑。

这两位在我高中时候可没少“照顾”我。

仇人见面分外眼红，我的胸口起伏着，这才发现我位置上的课桌间隙很小，原来是李雯把我的桌子往后推，占了我的空间，还拿她的书箱挡住我的桌子。

我抬起脚，用力往前踹我的桌子。

“别挤了！你他妈挤什么？”李雯不笑了，她按住桌子，“你挤得慌，我就不挤得慌了吗？大家都是这么点地方。”

她的声音很大，正在上自习的人们都抬起头来看向我。

“李雯你跟她较什么劲？她二百斤，你也二百斤？”孙嘉慧捂着嘴娇笑。

班里爆发出大笑。

我环顾这些人的笑脸，我觉得很陌生，当年高考拼尽全力才将将过一本线，我果断放弃了升学机会，选择复读一年，这才拿到清华的录取通知书。然后我发现，那时候脆弱的我离开这些人的恶意能激发出多少潜力。

可是现在的我不是原来的我了，我一点也不脆弱。

我眸色一沉，走到她面前，当着她的面把她的书箱拉了出来。

“不要我可以帮你扔掉。”

全班一片寂静。

“你他妈的敢？”孙嘉慧先是愣了一下，她们从未想过我会反抗。李雯开始拉扯我的手，而向宇飞嫌吵，大骂了一声有病，就大声收拾着练习册，应该要去办公室学习。

班上的人都幸灾乐祸的看着，没有一个人来阻止她们俩。

我一把提起李雯的书箱，扔下了窗户。

我们的教室在三楼，窗户下面是花坛。

李雯愣住了，等她反应过来破口大骂的时候，我已经把我的桌子跟向宇飞的对齐了。

“赵婧你他妈的有病吧？”李雯拍着我的桌子，“你他妈的是傻逼吧？”她指着窗外，几乎是在咆哮，“狗给我扔了，狗给我捡回来。”

我懒得理她，打开练习册写作业，任由她乱叫。

然后一个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，辛子轩好看的眉头紧紧的皱着，清俊的脸上满是厌恶，这个我偷偷喜欢了三年的男生看我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。

“赵婧，给李雯捡回来。”他说，“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。”

辛子轩的爸爸是一中学校董事，人长得帅，跟班上同学关系都很好，我们班第一，年级前十，老师更是喜欢的不得了。

更重要的是，他高一就知道我喜欢他，在男生宿舍里说我恶心，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

这些都是毕业之后我才知道的，从一开始，我就变成了他们的笑柄，消遣的对象，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
“好啊。”我放下笔，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，“要是我捡回来，我就敢当着她的面，一张一张的全撕了。”

我眼中的凶狠让他震惊不已。

“这什么世道，看看，这班级六十名，年级一千名的人都好意思跟第一名叫板了。”陈伟说，“咱们一中，不是靠成绩说话的吗？”

成绩？就一中这个稀烂的教育水平，辛子轩当时年级第三也就勉勉强强考了个985，还好意思拿成绩说话？陈伟更是常年吊车尾，成绩比我还差。

“如果靠成绩说话，最该闭嘴的就是你。”我说，“这周末就是月考，辛子轩从来没考到的年级第一，这次也不会考到。”

“你！”被戳到了痛处，就是面子上再过得去，辛子轩也靠近了发怒的边缘。

下课铃响起，可好戏就在眼前，没有一个人离开教室吃午饭。

“赵婧，你怎么能这么说呢？”孙嘉慧清纯的脸上满是为难，“子轩一定会考到年级第一为我们四班争光的。”

“对啊，她说人家考不了，人家就考不了啊？”

“她那个成绩，那个性格品质，嘴上厉害厉害而已，子轩一定行。”

...

“为什么？”听了那些恭维的话，辛子轩由气转笑，“你为什么说我考不到年级第一？”

“哦，原因很简单。”我淡淡的说，“因为下一次的年级第一是我。”

班上又是一阵哄堂大笑，比刚才那次还要放肆，他们似乎找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，我懒得反驳，在他们的笑声中去食堂吃午饭。

2.

食堂的饭还是一如既往不好吃，这个时候的我因为压力长期暴饮暴食，身体实在太胖，而现在的我精神放松，胸有成竹，所以只喝了一碗粥，吃了一份素菜就回来了。

我开始做作业。

当初怎么没发现作业这么简单？

我看了看时间，二十分钟就做完了今天上午的课下作业。此时数学课代表走到讲台上统计订购套题的人数，都是自愿订，没有强制要求，他说那些题很难，主要是给尖子生用来拔高用的。

我毫不犹豫的举了手。

可数学课代表一直当作没看见我，根本都不核对我的名字，我听到向宇飞发出呵呵的声音，她真的很喜欢嘲讽我。

“写上我的名字。”我大声说，辛子轩厌恶的眼神看过来，我又听到了议论声。

“哟，这就好好学习上了？”李雯撇着嘴说，“真牛逼啊，舍得扔几百块，不会真想考年级第一吧？拿这钱减减肥，以后毕业结婚也能找个条件好点的。”

孙嘉慧则假惺惺的转过头来说：“赵婧，我们这是为你考虑，那是给尖子生拔高用的题，我们订了还能做，你订了完全没用呀。”

我不由得感慨一句，好绿的茶，好白的花。

“管她干什么？”向宇飞说，“由着她折腾去了，谁信她的？”

数学课代表还是没有记上我的名字，后来还是我走上讲台，拿自己的笔写上的。

午休很快开始，向宇飞带着作业去办公室学习，她大概觉得我疯了，或者脑子不太好，生怕我的疯病会传染一样。

我懒得理她，找了点额外的难题练练手，然后就午休了。

下午第一节课是语文课，我没睡醒，也不想听，拄着脑袋假装看书，实际上还在打盹，这种忙里偷闲，上课睡觉的感觉实在太好，以至于我放假后有一段日子躺在床上都睡不着。

“我们讲完了梦游天姥吟留别这篇文章的前两段，现在抽一个同学来背诵一下，不熟悉也没关系，我看看你们记住了多少。”

“老师，你看赵婧睡着了。”

不知道哪个嘴欠的说了这么一句，语文老师严厉的目光立刻钉在我身上。

“就这上课睡觉的劲儿，还想考年级第一呢？在梦里都考不上吧！”李雯说。

就在我迷迷糊糊认清局势的时候，孙嘉慧站了起来，语文老师的表情立刻缓和了不少。

“老师，我背的不太熟。”她说完，就磕磕绊绊的背起来，我歪着脑袋听，通篇下来少了两三句，停顿不少，这篇文章生僻字很多，她的咬字也很模糊。

班上一阵掌声，辛子轩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柔情，两人对了个眼神，都快纠缠在一起了。

这是什么偶像剧？救命我要吐了。

“孙嘉慧同学学习很优秀，语文成绩也很好，大家要多向她学习。尤其是你，赵婧，你出去听。”

哦，好，对于我这个喜欢上课睡觉的人来说又不是第一次了。我打了个哈欠，慢悠悠的站起来，就要往外走。

“真不怕丢人现眼呐。”李雯拉长了声音，余光追随着我，开心的跟朵花一样。

看看是谁丢人现眼，我在过道停下，对上语文老师的眼神。

“上课睡觉就给我出去听，不管是谁也一样，不爱听我的课就滚！”语文老师气得不轻，“不爱学就别学，来这里浪费什么时间！”

我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，这个老师在高三开始就没有回答过我一个问题，总是厌恶的朝我摆摆手，甚至都懒得敷衍我。

我开始背那篇文章。

节奏缓慢足以让人听清，但流畅的没有一丝一毫停顿，语气抑扬顿挫，生僻字更是吐字清楚，没有一点遗漏。我想象着自己就是李白，身临其境，在那些幻想的，仙境般的风景里畅游，是神仙一样的快乐无忧。

写的真好，不愧是诗仙。

向宇飞是第一个开始鼓掌的，她看向我的眼神里有了倾佩，在她的带头下，掌声如潮水般涌上来，可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，我也根本不在乎。

“我背完了，出去罚站了。”我朝语文老师摆摆手，不理会她瞪大的眼睛和几乎掉下来的下巴，“回见。”

3.

我站着也能睡着，别人一天睡七个小时就够了，但我必须要睡够十个小时，不然没效率，没精神。

然而问题就出现在作息上。

学校的休息时间本来就很紧凑，对我来说不太够，然而李雯和我下铺的孙嘉慧还整夜的说小话，吃零食，打手电筒学习，搞得我根本都睡不着，说一次还不听，说我睡不着是我的问题，后来更是变本加厉的挤兑我。

我以前就是脾气太好了，任由她们欺负了。我站在楼道里，一边打哈切一边想。

刚入夏天，下午三点的灯光照在瓷白的地板砖上，空气里满是干燥纸张的气味，还有其他班级在做英语听力，有的班在讲化学题，老师慷慨激昂的声音，笔尖滑过纸张的沙沙声，和着风声在楼道里回荡。

衬衫的价格是九镑十五便士。

于AB线段取中点O，连接OP。

以小球做受力分析，沿斜面方向分解重力。

铝的反应是可以形成这么一个三角形状。

孟德尔的杂交实验。

这里是我生活了三年的地方，再熟悉不过的地方，我闭上眼睛，想起刚刚背过的那句诗：“谢公宿处今尚在，渌水荡漾清猿啼。”

墙上张贴着上次考试的年级排名，我懒得找我的名字，从头开始看，第一是一班的李冉，辛子轩考了第三，却跟李冉差将近四十分。

李冉这个人学习太好，是那种卓尔不群的好，从高一开始到高三毕业，每场考试他都是年级第一，高三还没毕业就被一所985大学以全额奖学金录取了。

我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，他好像高高瘦瘦的，但格外孤僻。但还记得他明明可以考到更好的大学，却偏偏选择了那所不太好的985大学，好像是因为全额奖学金的事。

“冉冉，你听我说，给你爸爸回个电话吧？啊？他真的很想你。”

“我不回，我说过了，我不认识他，我也没有爸爸。”

对话声在楼道拐角处响起，不是我有意偷听，实在是太不凑巧。

“李冉！你不听妈妈的话了吗？”

“就这样，我回去学习了。”

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出现在楼梯口，他攥紧了双拳，尽管他低着头，我却莫名感觉他快要哭了。

“那个...”我朝他摆摆手，想叫一声同学，但被他警惕而戒备的眼神吓了一跳。

他是那种浓颜系的长相，大眼睛，深眼窝，脸蛋白皙干净。他很高，目测一米八几，一套校服规矩板正的穿在身上，脚下是一双洗得发白的球鞋。

这应该就是那个性格孤僻的李冉。我什么也没说，从口袋里翻出纸巾扔给他。

他接过纸巾愣了一下，似乎在寻找关于我的记忆，我趁着这个机会又扔给他一块巧克力。

“我不喜欢吃。”他这么说，但接的很准。

“吃点甜的心情好。”我也撕开一块，朝里看了看，正对上语文老师探究好奇的眼神，我没有跟她和解的想法，于是当着她的面咬了一口巧克力，还挑衅的笑了笑，她气的鼻子都歪了。

等我再回头的时候李冉已经走了，一班在楼上，我望着那个楼梯口，心想这小伙子体育成绩一定很好。

4.

有人在我的床铺上泼了一盆水。

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。我看过宿舍里剩余七个人的表情，她们说说笑笑，完全把我当空气。

“谁干的？我只问一遍。”当初也有这种事情，在晚上我让她们小点声之后，只是那个时候我不敢计较。

还是没人理我，李雯不知道说到了什么，发出一阵扭捏的笑容。

我果断的接来一盆水，连她带她的床全都泼湿了。

其余六个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。

“你他妈疯了？！”李雯失声咆哮，她的身上还在往下滴水，她的手脚挥舞着，狼狈的半睁着的眼睛中除了震撼，终于有了一些恐惧。

“你应该庆幸，按照一中校规动手打人是要被记大过并回家反省两周的。”我站着，慢悠悠的用盆里剩下的水洗脚，“不然现在就不是半盆水这么简单了。”

她嘴里大叫着扑过来打我，像是疯了一样。

孙嘉慧拦住了她，“雯雯，动手打人是要回家反省的，你不能打她，不能让她得逞。”

“听着，李雯。”我穿上鞋，“你把我当空气，我也把你当空气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，互相不干扰，这样对彼此都好。可你要是一定要找点事儿干，或者想拿点什么来恶心我，那就放心，我一定把更让人恶心的方法用在你身上。”

“你这个傻x！”李雯不绝口的骂，但这无法掩盖她发抖的双腿。

“今天这场事故是开始还是结束，完全取决于你。”我洗干净袜子，爬上床，把湿掉的被褥换下来，“如果你想的话，我奉陪到底，更如果你想告诉老师，那我也会一字不落的跟你对峙。”

“话说这么清楚就没意思了。”我抱着被褥蹭过她的肩膀，“面子这种东西，你不要，我也没必要给你留。”

她混身发抖，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，宿舍里安静下来，几个人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都不说话。

不过就是几个色厉内荏的草包罢了。我拖着被褥下楼，夏天女生宿舍外的晾衣绳没有地方了，于是我打算把它晒在对面男生宿舍背面的一排树上。

还有不到十分钟熄灯，这个时间，这个地点几乎没人来，我看着被褥上不规则的水渍，居然开心的哼起歌儿来。

挺好的嘛，这种高中生活，日子充实不说，闲下心来还可以教训一下小孩子，课我都上过两遍了，知识点滚瓜烂熟，平时想听就听听，不想听就摸鱼。

“谁干的？”

“嗯？你说什么？”我茫然地看着忽然出现的李冉。

“被子。”他半张脸隐在夜色里，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身上，比白天看起来更有一份独特的气质，“谁干的？”

“哦，你说这个啊。”只是我经历过的诸多事情中的其中一件罢了。

我朝他笑笑表示没关系。

他往后退了两步，扔给我一个东西，我匆忙接住，是一块巧克力。

“我没事。”我觉得难以理解，关键他还挺憨的往后退了两步。

“吃点甜的心情好。”

“我都这个体重，这个体型了，还吃点甜的？”我真想给他两拳，但想到他也是一番好意也就忍住了，“今天的下午吃过了，晚上吃不行的。”

“别理她们。”

“我知道，我不跟他们计较。”

“嗯。”他点点头，转身就要走。

“李冉。”我看着他在路灯下的背影，鬼使神差的就叫了他的名字。我对他本来是没什么印象的，可能我那时候除那个垃圾辛子轩，谁也看不见吧。

“嗯？你认识我？”

“你是年级第一啊，我当然认识。”

“马上就不是了。”他说，“一个我还不知道名字的女生说，下一次月考，她会考年级第一。”

他说的平静又坦诚，我感觉不到丝毫的嘲讽和蔑视，只是这人真是离谱，想问我的名字就直说嘛。

“赵婧。”我说，“走叉赵，女青婧。”

“我认识你。”他说，“我见过你，对你有印象。”

按照我之前的性格，有印象也不是什么好印象。在那些人嘴里，绝对会把我说成不知好歹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人。

“别理他们。我听过你背梦游天姥吟留别，像个诗仙。”

5.

月考结束后，我结结实实的睡了一下午。

没人敢当着我的面嘲讽我，但我知道背后的流言蜚语一定少不了，我听了也只当作没听见，就等着月考成绩出来打他们的脸。

然后等来了班主任叫醒我去办公室谈话。

说实话，我跟这个班主任非但没什么情分，甚至已经变成见他一面都嫌晦气的程度。在少年的我选择把受到的委屈都告诉他，希望他给我提供一些帮助的时候，他扮演了一个十分合格的搅屎棍角色，甚至默认他们对我的嘲笑和欺辱。

“你有没有作弊？”门一关上，他就厉声问我。

“你查到我了吗？”我朝他一笑，没说是，也没说不是。

“几乎不可能。”他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，“到底是不是！？”

“不可能什么？我是年级第一吗？”我问，“你猜啊，你猜猜是不是？”

“赵婧你什么态度？已经有很多老师反映你最近不守纪律的问题了！”

“那老师你又是什么态度？”我扯出一丝微笑，“在完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，来问你的学生有没有作弊，老师，你这样是不配有年级第一的学生的，说不定你也这么怀疑过辛子轩，所以他一直考不了年级第一。”

“赵婧！你小小年纪胡说八道什么？目无尊长，你到底学到了点什么？稍微考好一次就恃才傲物！”他指着我的鼻子，气得脸都红了。

“那老师这么大年纪了，没有证据不是也在这儿胡说八道？我学到的是学校交给我的啊，受到压迫就反抗，你说对吧？老师？”

他指着我的手都开始抖了：“我看你的尾巴是翘到天上去了！去，去给我在食堂门口罚站，站上一天！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离开听到没有！？”

“哦，如果这样你能开心的话。”我朝他嘿嘿一笑，在他背后，亮着的电脑屏幕上，是电子版的月考成绩单，年纪第一被标红了，上面赫然就是我的名字，第二名是李冉。

我比李冉整整高了四十分。

我回到班里，在他们探究的目光下，挥笔在A4纸上写了五个大字，然后再用胶带贴到身前。

这大肚子挺好，字儿可以写很大。

上面写着：我就是赵婧。

果然，从午饭时间开始，我就吸引了全校师生，连带工作人员的注意力。

尤其是在月考成绩放出来之后。

“这就是年级第一，那匹黑马赵婧啊。”

“什么黑马？你看那个分数是人能考出来的吗？要有这种人一早就有了，哪儿会现在才蹦出来？”

“听说是作弊考的，年级组老师好几个都怀疑，正调监控呢。”

“真是不知道这种人怎么还有脸显摆。”

“真是恶心人。”

...

好的坏的我一概当作没听见，随他们去说。班主任想让我被围观，践踏我的尊严，那我就偏要撑起尊严来，只是现在到了午饭时候，我得想办法搞点饭吃。

“别理他们。”两个包子被递到我手上，我诧异的抬头，就看见李冉那张脸，他刚吃完，另一只手上还挂着一杯粥。

“你是复读机吗？”我咬了一口包子，这时候正好辛子轩在我面前走过，他牵着孙嘉慧的手，笑得温柔而幸福。

真好，他俩在一起，就不用嚯嚯别人了。我欣慰的点了点头。他们俩看到我，笑容都不约而同的消失了，辛子轩错过眼睛不敢看我，而孙嘉慧欲言又止，表情有一丝狰狞...还有嫉妒。陈伟跟在他们身后，他被我说了那么一次，之后见到我都是灰溜溜的。

“那不是李冉吗？”

“对啊，李冉怎么会和这种人认识？”

“啊啊啊，我心中的高岭之花啊，形象就这么没了。”

来来往往的学生们嘀嘀咕咕说个不停，我转了转眼睛，朝李冉说：“不够吃，给你饭卡，再帮我买两个行不行？”

“好。”他没拿我的饭卡，转身进了食堂。

“我就说嘛，李冉不会跟她关系好的。”

“对啊，谁认识她啊？靠作弊考了年级第一有什么好炫耀的？”

“哎，走了走了，李冉走了，你跟我一起去要他的QQ，这次一定要到！”

孙嘉慧拽了拽辛子轩的手，他们两个走到我面前。

“我帮你带饭吧，赵婧，你想吃什么？”孙嘉慧大声说，“班主任也没办法，因为你这次的作弊行为太严重了，所以才会让你在食堂门口罚站的。”

来往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。

“原来是真的啊，就说她作弊嘛。”

“板上钉钉的事，我早就料到了。”

“那就还是咱们一班的李冉是年级第一，冉哥太棒了。”

“我不是年级第一。”

是李冉的声音，我抬头，发现他拿着包子站在那位男同学面前，身侧还有刚才那两个要QQ的女生，只是表情有些尴尬。

“还有，还没有证据证明赵婧作弊。”李冉站到我身边，他板着脸对孙嘉慧说，“你要给赵婧道歉。”

他的声音不大，却格外令人安心。孙嘉慧的脸色白了白，不难看出她的心虚：“如果你没有作弊的话，班主任为什么让你罚站？”

“这就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了。”李冉有些不耐烦，“道歉。”他又重复了一遍。

孙嘉慧含着两汪眼泪，往辛子轩身后靠了靠。

“李冉你有完没完？”辛子轩把她护在身后，“不要得寸进尺。”

说我就算了，我还能忍，凭什么也让人李冉吃瓜涝啊？

“哟，手下败将说话还能这么硬气啊。”我挡在李冉面前，“你急什么？考不过我就急了是吧？大男人也不嫌没出息。”

“谁急了？我说你们得寸进尺。”

“我说你急了，我说你们血口喷人，听不懂人话。”我说。

“道歉。”某李姓复读机再次强调。

这两个字击中了孙嘉慧的要害，也就间接的击中了辛子轩的软肋，前者那两行眼泪终于掉下来，哭的梨花带雨，我见犹怜，后者则一脸暴怒，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。

“李冉，你在这儿替她出头，她是个什么好东西，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？”辛子轩狞笑了一下，放慢了语气一字一顿说，“你爸爸又是个什么好东西？杀人犯！是杀人犯！”

好恶毒的话。

在大庭广众说这种话。

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抱住李冉，不让他扑向辛子轩，辛子轩的爸爸是校董，如果李冉先动手，那他绝对会被勒令回家，或者更严重的直接开除。

“李冉。”我拼尽全力拉住他，此时此刻，我才发现我这一身二百斤的肉没多大用处，我几乎是挂在他身上，他迸发的力量根本无法遏制。

“李冉，李冉别理他，不用理他。”我企图让他冷静下来，另一边辛子轩却笑起来，“他急了，我就说他爸爸是杀人犯，他是杀人犯的儿子，他性格孤僻又有暴力倾向！”

啪——

一声清脆的响声，周围的一切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，辛子轩歪着头，他的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肿起，我胸腔剧烈的起伏着，右手手心火辣辣的疼。

“你说你妈呢！？”我指着辛子轩的鼻子骂，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。

为什么要牵连李冉？

为什么要说这种恶毒的话？

我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。

为什么当初会喜欢这种人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