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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板,来一份超甜的恋爱 ( ´▽`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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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死的时候,楼下灯火通明,没有人关心今天的寿星在哪个角落断了气。

父亲偏爱继妹,而我死的时候,楼下灯火通明,没有人关心今天的寿星在哪个角落断了气。


再睁眼,我成了女佣顾姨的女儿,又被带着住进林家。


继妹指着我的鼻子,警告我离她的未婚夫远一点。


呵,在我死后,他们的关系竟进展得这样快。


 看着急于宣示主权的妹妹,我冷笑:


「原来你也知道“第三者”,我还以为你妈妈没有教过你这个词呢。」

 

1

 

我和家里吵架了。

 

我爸指着我鼻子骂:「林月!你怎么当的姐姐,不就是个水晶手链吗,既然妹妹喜欢给她又怎样?」

 

他当是真爱他的小女儿,哪怕这条手链是他送我的生日礼物,林奈一句想要,他就要我让出。

 

后妈桃笙劝我:「别惹你爸生气了,下去和妹妹切蛋糕吧,和和气气地才是一家人。」

 

「一家人?」

 

我气得颤抖:「要不要脸,谁和你一家人了!」

 

我爸黑下来脸:「混账东西!怎么和你小妈说话的?给我回房间去反省,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。」

 

我被推回房间,门从外面上锁——反正生日宴也只是社交形式,我出没出席也没人关心。

 

我拿出偷藏的酒,想一醉解千愁,谁想人背喝凉水也塞牙,喝着喝着喘不过气,面目狰狞地倒在地毯上。

 

楼下的人举杯庆贺了多久,我就在地上躺了多久。就在我以为被彻底遗忘了时,一只手摸过我的脖颈。

 

几秒后,家庭医生宣布了我的死亡。

 

我听见呜呜咽咽的哭声。

 

是谁在哭?

 

身体忽然一轻,反应过来时,我的灵魂已经飘在了半空。

 

眼前的情形让我大跌眼镜——向来冷漠的林远风脚步虚浮,摇摇欲坠的身体被桃笙扶住,往日娇纵的妹妹,也在我床前抽抽搭搭地抹眼泪。

 

什么情况,在我死后他们忽然都爱我了?

 

2

 

葬礼在三日之后。

 

如果忽略时不时飘来的评价,我的葬礼还算体面。

 

「林月小姐不过二十二,这也太突然了……」

 

「哮喘还敢酗酒,也是自作孽不可活,这不,生日和祭日赶一起了。」

 

「听说这位大小姐的脾气可不怎么样,林夫人和二小姐忍气吞声这么多年,也算熬过来了……」

 

我的风评不好,我并不意外。

 

那些富家太太们常和桃笙一起喝下午茶,从她们口中听到动听的评价才叫荒唐。

 

只是这些,我爸也是听得见的。

 

他往说话的那些人扫了一眼,那些人瞬间闭紧了嘴。

 

林奈过来劝:「爸爸,姐姐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难过的,我们该回去了。」

 

「让我自己待一会吧。」我爸声音沙哑道。

 

晚风太大,吹得他胸口的白花摇摇欲坠,也吹迷了我的眼。

 

他会想到什么呢?在他看着墓碑的半个小时里。

 

会想到我亲生母亲去世时,他是答应了会好好照顾我的吗?

 

刚失去妈妈那会,我成天成天地哭。

 

我爸心疼我,我要什么他就给什么,只恨不能把天上的月亮摘给我。

 

是他告诉我说:「一切还有爸爸,我会好好照顾你的。」

 

可不过三年,我爸就牵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孩进了家门,说这是小妈和妹妹。

 

我还茫然着,那边林奈在桃笙的催促下,已经怯生生地叫了我一声姐姐。

 

因为这声姐姐,我的生活就此被打破。

 

我再不是林远风的好女儿。他责怪我,呵斥我,我也埋怨他,疏远他。

 

有时候我也会想,我要是死了,他会难过吗?

 

会对我有一丝愧疚吗?

 

葬礼已进入尾声。

 

人群散去,林远风仍沉默地抿着唇。

 

我有些遗憾,此生将尽,有些事我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了。

 

3

 

再次醒来的时候,头顶是白花花的天花板。

 

见我睁眼,一边的中年妇女飞扑过来按铃,嘴里高声喊着医生。

 

随即白大褂涌入房间,我透过围起的人墙望向中年女人,这个女人……我眨了眨眼睛,怎么瞧着像家里的女佣顾姨?

 

待医生宣布我没事后,女人松了口气:「醒了就好,你一连几晚的高烧吓死妈妈了。夫人已经答应我把你接到身边照料,往后妈妈也能更好地照顾你……」

 

注意到我古怪的神色,她停下来,面露担忧:「怎么了小悦,是哪里不舒服吗?」

 

我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吊瓶上的输液单上。

 

顾小悦。

 

单子上的三个大字显眼而陌生。

 

我急忙拿过床头的镜子。

 

镜中的人头发枯黄,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,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,她亦以同样的神情回看着我。

 

小月、小悦……原来顾姨根本不是在叫我。

 

命运和我开了个玩笑,举着镜子的我呆若木鸡。

 

4

 

我花了一周时间才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——顾小悦,单亲母亲顾英梅的女儿,至于林家的那位林月,死于哮喘已近两个月有余。

 

听顾姨说,林家一切如常,就在前不久,一家三口还借着考察旅游村的机会,在那边散了散心。

 

散心……真有意思,林远风一个大忙人,现在倒是有时间了散心了。

 

我永远记得我小升初那次,他因一通电话,把我和林奈丢在游乐园。离开前他给我塞了沓钱,要我带着林奈好好转转。

 

那天人很多路边有许多人在卖零食,我买了两个糖葫芦,转身就发现林奈不见了。

 

桃笙赶到的时候,给了我一耳光。

 

「你把小奈丢哪了,你就这么恨她吗?!」她朝我歇斯底里地吼。

 

我的脸瞬间火辣辣地疼。更可怕的是,周围人看向我的眼光变得怪异,无孔不入的私语声叫我无地自容。

 

很快,林远风也赶来了。

 

他瞥了眼一旁要哭不哭的我,冷下脸问:「小奈真的丢了?」

 

桃笙在他怀里大哭:「林月要恨我我不意外,可小奈她有什么错,她要是出了什么事,我也不想活了。」

 

林远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脸上的失望浓重。

 

他相信了……

 

我的手脚一点点变得冰冷。

 

整整一下午,众人围着监控室,如临大敌。

 

最后监控录像显示,林奈是走进了一家餐厅,躲在儿童区的偏僻处睡了一觉。

 

「对不起嘛,我昨天没睡好,今天又和姐姐走了这么多的路,我实在是太困了。」林奈的大眼睛美丽而无辜。

 

众人终于松下一口气。

 

当然,不会有人责怪林奈。

 

她有爸爸,有妈妈,是林家人的掌上明珠。

 

而我被遗忘在角落,自始至终也没等到一句道歉。

 

多余的人只有我。

 

现在我死了,没有了我这个累赘,所有人都解脱了吧。

 

5

 

我想着就这样吧,我再也不想和他们纠缠了。

 

顾姨却非说把我带在身边才放心,一出院就把我带进了林家。

 

宅子里的摆设没怎么变,我一眼看到了客厅角落的琴。

 

那是我十岁时我爸送的生日礼物,我视若珍宝,曾为它花费了人生的无数个小时。

 

情不自禁地,我抚摸上它。

 

喝止声突然:「谁允许你动它的?」

 

林远风从楼梯上走下。

 

他老了许多,回归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,两鬓斑白,眼里黯淡无光。

 

我心里疑惑,这不是散心去了吗,怎么还老了十岁?

 

顾姨捏了捏我的手,见我还在发愣,只好替我开脱道:「怪我,没和小悦强调清楚,这孩子紧张了说话就不利索,不得体的地方我代她道歉。」

 

林远风僵住了脚步,目光凌厉道:「小月?哪个月?」

 

「喜悦的悦。」顾姨赔笑。

 

我瞬间清醒。是的,现在我是顾小悦,林月这个名字,已经离我很遥远了。

 

林远风半天没吭声,还是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年轻人打破僵局:「伯父,我还有事就先走了。」

 

我这才注意到傅长洲。他是林远风好友的儿子,年幼时在林家寄住过一段时间。

 

今天他怎么来了?

 

得到林远风的回应后,傅长洲与我错身而过。

 

他很是清瘦,一阵风过,宽大的衣摆在风中颤栗。

 

6

 

我再次住进了林家,只是住处换成了三楼的阁楼。

 

当晚顾姨替我把衣服一件件挂进衣柜,我坐床沿上,明知故问:「刚才那个青年是谁啊?他们家的亲戚吗?」

 

「你说傅长洲啊,他父亲和林先生是好友,两家生意上有些来往。」

 

顾姨叨叨道:「你只要记住,林月这个名字是这个家的禁忌,她的所有东西,也别去碰…… 」

 

我在心里叹了口气。

 

说禁忌怕是委婉了,他们是觉得晦气,迫不及待地想抹除我的存在吧?

 

可惜好巧不巧,我又住进了这个家,好巧不巧,顾小悦和林奈还同在一个大学。

 

我和林奈都是走读生,经常要早起,同乘赶早八的课。

 

「动作快点吧,再这么慢我不会等你。」车里,林奈不耐地睨了我一眼。

 

「你其实也可以不等。」我说。

 

「我倒是想啊,要不是答应了我爸,谁有空理你。」

 

林奈不愿再分我一个眼神,闭眼靠在后座。

 

这盛气凌人的样子,十二年来她倒是没怎么变。

 

和她争斗的十二年里,我以为我努力变得优秀,就可以让父亲对我多点关注。

 

可即便我舍弃了所有娱乐时间,林奈也总有办法抢走父亲所有的目光。

 

还记得高三那会,我拿了市竞赛一等奖,年段开表彰会。

 

林远风那天恰好有空,本是答应参加的,林奈却忽然插话说,她老师在找想学艺术的学生家长谈话。

 

「老师说这次的谈话很重要,如果父母双方都有空的话,那就再好不过了。」

 

见林远风犹豫,林奈体贴道:「姐姐那边可以晚一点去呀,表彰会很长的,又不影响。」

 

「小奈还挺机灵的。」桃笙也笑着附和。

 

他们三人一同看向我,好像只待我同意。

 

「不需要,你们都别来了。」

 

我哭了一场,却惹得林远风厌烦,说我心胸狭窄,没有气量。

 

最后的结果是,那天全年级的家长都来了,只有我全程孤零零的一个人。

 

不知何时车已经驶入大学城,看着背着书包的同学,我才想起我现在的身份。

 

此刻林奈是堂堂正正的林家小姐,我是受眷顾的佣人女儿。这一路非常和平,我和她的恩怨,就好像从没发生过。

 

7

 

学校走廊,林奈在打电话。

 

「长洲哥哥的讲座什么时候结束呀,妈妈让我问问,家里好准备午饭。」

 

「我们一起回去吧,没关系的……我不赶时间。」

 

「那就这样说定了,到时候见。」

 

挂了电话,林奈转过身笑容还未收起,就见撞见面无表情的我。

 

林奈定住了身子,秀气的眉毛一点点拧紧:「你怎么在这里?」

 

当下的局面显然不太让人愉快,但也不能怪我。

 

我的手里的袋子是林奈追求者肖文硬塞给我的。这家伙自看到我从林奈车上下来后就软磨硬泡,非要我去替他送东西。

 

我受不了死缠烂打,也担心纠缠太多留下破绽,就只能来了。

 

我说:「走廊是公共区域,是林同学该注意分贝。」

 

林奈:「喂,你这人……」

 

我直接把袋子扔进她怀里,转身走人。

 

再见已是中午放学。

 

林奈把我赶到了车的前座,自己则膝头放着一本书,目光时不时地看向窗外。

 

不知过了多久,后座车门突然被人拉开,傅长洲长腿迈了进来。

 

林奈当即鲜活起来,叽叽喳喳地说起校园趣闻。她的倾诉对象却似乎心不在焉,一直偏头看着窗外。

 

「顾同学。」

 

傅长洲忽然喊了一声。

 

林奈的声音戛然而止,车内安静下来。

 

傅长洲:「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。」

 

他目光锐利,我有种被看穿灵魂的错觉。

 

「我没有,你看错了。」我移开视线。

 

傅长洲没再执着,恹恹地靠回后座。

 

倒是林奈,看向我的目光转为了警惕。喜欢傅长洲,这我是知道的。她自小被林远风娇养惯了,也只有傅长洲,林奈才甘心热脸贴冷屁股。

 

不过落花有意,流水无情,傅长洲,也许是林奈骄傲人生里唯一可遇不可求的事。

 

8

 

大概是林远风又谈成了什么大生意,桃笙亲自下厨。她把长发挽起,戴上碎花围裙,十分贤惠地将菜一盘盘摆上。

 

也不知林远风怎么想的,动筷之前他忽然招呼我一起用餐。

 

林奈顿时充满防备:「爸,我不想我们的家宴还有别人在场。」

 

气氛顿时有些冷硬。

 

在林远风皱眉之前,桃笙赶忙说:「说什么呢,小悦可是你的同学,你可不能太小气。」

 

桃笙拍了拍林奈的肩,柔声打着圆场:「顾姨也别站着,一起吃吧,人多热闹些。」

 

我被招呼着坐在林奈的右手边,以旁人的身份,观摩他们的生活。

 

家宴无非就是几句关心,几句体己话。期间桃笙怕林奈挑食营养跟不上,不断给林奈添菜。

 

「够了妈,不要再给我夹这么多。」林奈护着碗,把筷子伸远,「鱼是吧,我自己来。」

 

她的袖子随动作上去一截,白皙的手腕露了出来,挂在上面的红水晶手链很是耀眼。

 

我的心沉到谷底。

 

现在,林远风是把它给林奈了?

 

他们的和睦家庭我再无心观赏,吃了几只饺子就溜了去了露台。

 

我点了根烟,吞云吐雾间没多久,身后就传来熟悉的人声。

 

「林家禁烟酒很多年了,你不该在这里放肆。」

 

隔着烟雾,我看见了傅长洲的脸。

 

他走了过来,抽去我叼着的烟,摁灭在花盆边缘:「林伯父很看重这些,你既然在这里住下,就不要坏了规矩。」

 

我这才记起,当初因为我的哮喘,家里遵守医嘱,一度是禁烟禁酒的。可现在我都已经死了这么久了,这条家规……又是演给谁看?

 

里头和睦的家宴还在继续,细碎的嘘寒问暖声侵入阳台,时不时刺激着我脆弱的大脑皮层。

 

我低头看着空了的指尖,又是一阵眩晕。

 

未免失态,我转过身,匆匆离开。

 

9

 

顾姨在厨房收拾碗碟,我帮着将水果切好,将果盘端往大厅去。

 

忽然听见有人叫我:「顾小悦。」

 

我抬目看去,林奈抱着手靠在墙上专程等着人的样子。

 

对视的那一瞬,我明白林奈已经将我真正划进敌对的行列。

 

我配合着停下,下巴微抬。

 

林奈盯着我:「承人恩惠的人就应该安分点,有些东西不是你可以觊觎的。」

 

「林奈同学,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。」

 

林奈向我走近,眼神轻蔑:「只要年龄一到,我和长洲哥就会结婚,届时我不希望任何人成为我和长洲哥哥之间的第三者。」

 

结婚……

 

在我死后,他们的关系竟进展得这样快。

 

看着急于宣示主权的妹妹,我冷笑说:「原来你也知道“第三者”,我还以为你妈妈没有教过你这个词呢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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